“呼啦啦——”

黑衣獵獵，暗紫魔瞳森冷璀璨。七夜憑空握住一把晶瑩如血的妖異魔刀，氣勢霸烈冷酷，令人心折。

隨著他完全釋放自己的氣息，她忽然感覺到，一陣發自聖體本源的共鳴悸動，全身血液奔湧沸騰。

猶如遇到了天敵……或者同類。

“那是……”

驀語笙瞳孔一縮，喃喃：“神體嗎……”

……

“這點手段，也敢在我面前賣弄？”

面對激起殺性的破軍，諦摩天只是風輕雲淡地擡起眸子，薄唇輕輕勾起：“當年你父親死，就是因為他太強硬——你，也要死在這一點上嗎？”

“不……”

殺意盡凝於刀鋒，魔尊冰冷地逼視諦摩天：“他死，是因為他還不夠強硬！”

“自以為是的螻蟻……”

諦摩天的臉色終於變了，浩蕩的威嚴攜天地之威轟然壓下，神威如獄。

諦摩天不愧為天耶羅領袖，即使只是一道分身，實力亦遠遠超乎了尊者的極限，堪比仙後等六界領袖。

那是……金仙之上的“大羅”境界麽？離不朽不滅不過一步之遙的巔峰至尊，遠比尊者更加高貴，眾生皆以“主宰”謂之。

一瞬間，驀語笙只覺自己如海濤中渺小的螻蟻，法力幾乎凝滯。猶如凡人在仰望神祗的威嚴，呼吸停滯，無法思考。

“轟隆隆——”

領域交鋒如巨浪對撞，天地崩裂。魔君卻只是冷然一哂：“敗軍之將，也敢言勇？！”

“原本打算明日於陣前斬殺你，現在看來……你是自己找死。”諦摩天冷藍的瞳孔裏閃過一道寒光，殺意如酒：“來吧，破軍，本座給你一戰的機會！”

七夜臉上露出瘋狂而嗜血的冷笑，英俊邪異：“正合我意！”

“嗡——”

掌中妖刀發出低低的嗡鳴，天幕忽然大亮，一道血色星光穿越層層陰雲，瞬間投射在魔尊身上！

——猶如兩顆巨大的星辰相撞，激烈璀璨，天翻地覆。

驀語笙雖然被七夜一掌推出極遠，卻也被那股可怕的威壓壓制到無法呼吸。

這一場曠世之戰驚天動地，她目不交睫地看著，瞳孔中倒映出滅世的風暴，仿佛穿越了億萬年古老的時光，重返那神魔鏖戰的洪荒時代！

這一刻，驀語笙生不出一絲獨自逃脫的念頭。

何況諦摩天的實力太強太強，幾乎等同主宰，七夜若敗，就算她逃出千萬裏，也不過是他一個念頭就能抹殺的事。

“……那天和你交戰的軍隊，是天耶羅族緹欏尊者的嫡系部隊。今日，七王中有人出手，連斬敵軍七位尊者——那個緹欏，恰好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
幾乎遺忘的記憶忽然鮮明起來……驀語笙擡頭，看向破軍恣意張揚的背影，竟忍不住心中激蕩的情緒——

恰好？那個時候……是你嗎？

在萬軍之中，甘冒奇險去殺一位尊者……是……為了我？

他英俊的眉目、輕佻的邪笑驀地在心底清晰起來，耳邊仿佛有一個極輕的聲音響起——

“七夜……快走啊，不要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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